第(3/3)页 哪怕那“道”是朱雄英编出来的,哪怕那本书是做旧的假货,哪怕那是谎言。 但他看见了只要照着做,大明就能没有饥荒,就能兵强马壮,就能不再受那些腐儒的鸟气,就能让汉人的脊梁骨哪怕断也能接上。 既然看见了光,谁还愿意回到烂泥里去当蛆虫? “有些事,总得有人去做。不做,爹死不瞑目。” 王简走上前,伸出手想摸摸女儿的头。 但手伸到一半,他又缩了回来。 太脏了,全是血。 “去吧。”王简的声音轻得像是一声叹息: “那小子……虽然手段狠了点,心黑了点,但他重情义。” “你们救过他,只要你们不犯蠢,不跟他对着干,他保你们一世荣华没问题。” “到了那儿,收起你们的大小姐脾气。别把他当恩人,更别把他当仇人。就把他当主子伺候。活着……比什么都强。” “记住了吗?” 王淑死死咬着嘴唇,直到嘴唇渗出血丝。 她盯着父亲看了许久,最终,重重地点点头。 “女儿……记住了。” 半个时辰后。 一辆没有任何标记的黑色马车停在了王府侧门。 赶车的正是朱雄英的心腹,锦衣卫千户朱五。 王淑和王晴各提着一个小包裹,一步三回头地走出家门。 王简没有送出来。 他就坐在正堂的那把太师椅上,手里捧着那本还散发着尿骚味和焦糊味的《论语·真解》。 马车辚辚,碾过青石板路,向着那座巍峨深邃的皇宫驶去。 车厢里,王晴缩在姐姐怀里,哭得眼睛都睁不开:“姐,咱们真的要给那个……那个坏蛋当……当侍女吗?” 王淑透过车帘的缝隙,看着渐渐远去的家门,眼神从最初的迷茫,逐渐变得冰冷而坚定。 “不当侍女。” 她擦干了眼角的泪,想起父亲那一夜白头,想起父亲口中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,想起那个坐在深宫中操盘一切的少年。 “既然父亲把命都押在他身上了。” “那咱们……就得替父亲把这份本钱,连本带利地讨回来。哪怕是在东宫,我们也得活出个人样来。” …… 王府正堂。 听到马车声渐渐远去,直至彻底消失。 王简两行浊泪,顺着那张满是血污的脸庞滑落,滴在那本“圣贤书”上。 “走了好……走了干净……” 他喃喃自语,随后猛地抓起案上的狼毫笔,饱蘸浓墨。 那是他早就准备好的奏折。 王简深吸一口气,眼中的悲戚瞬间消散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胆寒的狂热与杀意。 笔锋落下,力透纸背,墨汁飞溅如血。 标题只有八个大字,却字字如刀,杀气腾腾—— 《劾衍圣公欺世盗名暨请立新学疏》! “孔家,还有那帮抱着老皇历不撒手的老东西……” 王简一边写,一边发出夜枭般渗人的冷笑,回荡在空荡荡的王府。 “洗干净脖子,等死吧!” “我王简,来给你们送终了!” 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 翌日,五更天。 奉天殿外的广场上,百官列队。 今天的气氛,比这鬼天气还要阴森。 往日里还得互相拱手寒暄几句的老油条们,今儿个一个个把嘴闭得比蚌壳还紧,眼观鼻,鼻观心。 但是所有人的余光,都忍不住往队尾瞟。 那里站着一个人。 满头白发,但是红光满脸,眼神亮的吓人。 第(3/3)页